她想家了

  我習慣了夜裏突然醒來,然後起身朝兩點鐘方向看去。她依舊坐在那裏,雖然只是在記憶裏。
  我喜歡她背影帶來的平靜,就像45度角仰望天空時感覺的平靜壹樣,但其實比起仰望藍天我更喜歡看著她的背影,原因不單只是她的背影更能撫慰我浮躁的心,更深層的原因在於兩者都能使我平靜,而看著她的背影卻不用像45度角仰望天空那般弄得脖子疼郵輪旅行
  那時我和她都還擁有花樣的青春,是處於最艱苦的高中時代,其實說花樣青春我只是找不到壹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青春而已,我壹直都不覺得中國的孩子會有多麽花樣的青春,但這也只是我壹廂情願的認為,大多數人認為青春還是挺花樣的。
  她的座位在壹臺陳舊吊扇的正下方,最前排,在我座位的兩點鐘方向,我在最後排。很多時候我想她的家人壹定賄賂了班主任,不然怎麽會有壹個讓這麽多學生削尖腦袋擠的好位置。
  我早已經忘記了第壹次見到她是什麽時候,就像我記不住我學會第壹個漢字是在什麽時候壹樣,我也不明白為什麽我對她的記憶會有如此漫長的壹段空白期,我開始對她有模糊印象的事竟然已經是同班兩年後了,記憶中教室裏有種莫名的花香,而現在回想那應該不是什麽花的香味了,更像是鄰桌那個打扮很妖艷的女孩用的香水味。
  那時將近六月了,我不明白為什麽氣溫可以高的像房價壹般。
  這樣的高溫讓我覺得腦袋暈沈沈的Neogen Code 9 韓國地址,手中握著的筆在各種復習試卷上亂跳,為什麽說是亂跳,因為我本來就是在試卷上亂畫出壹些連自己都看不懂的符號。那種用筆亂跳的頗有藝術感的舞蹈偶爾在試卷上戳出個窟窿,這是正常現象,我想我那時壹定是對試卷恨之入骨了,不然有些完美主義的我是不可能那樣對待壹張潔白的試卷的。
  而那時各個科目的教師也輪番上陣挑逗著我最後的耐心,我最後的心理防線是在班主任那兩片飛速翻動的嘴唇,飛濺湧出的唾沫中失守的,對於即將到來的高考我決定放棄了,放下手中的筆不再反抗高考,安靜等待命運的審判。
  我的態度決定了班主任以及教師對我的態度,於是他們不再對我抱有希望,我成了班級裏最閑的人,閑到除了沒日沒夜補覺以外無事可做,這與其他人沒日沒夜做試卷成了鮮明對比。和我壹同坐於後排的人有些羨慕我這般自在,有的人則是惋惜,曾經被譽為天才的學生已經成這樣了,而更多的人則是嘲諷,其實他們都沒錯,連我自己也在嘲諷自己。
  我在庸散的時候記不住事,更多的可能是我本來就有些健忘,於是在模模糊糊的印象裏我只記得我經常擡頭看著她頭頂的吊扇,不是我有多麽渴望吊扇帶來的壹絲清涼,我只是喜歡看著吊扇壹圈壹圈旋轉,那樣思緒很容易從苦悶中解脫出來,朝著各個方面天馬行空。
  在吊扇壹圈壹圈轉動帶來的眩暈感中幻想那吱吱作響的陳舊吊扇突然掉下來,而我在這壹刻突然劉翔附體百米跨欄救下了吊扇正下方尖叫著的她,然後她被我英雄救美的壯舉感動......這是我幻想過最多的情景,而每當幻想到這我便昏昏睡去了,從來也沒有幻想過後面的事,即使在夢裏面也沒有出現過關於這個情景結尾,我想有可能是以我的思維根本想不出這個結尾該有多麽美好,而更有可能是我在本能地刻意回避街貨量 窩輪
  她是北方過來的轉學生,是眾人眼中的千金,我是南方小村落的孩子,沒見過什麽世面,現實註定了結尾,幻想始終是幻想。
  每次我昏昏睡去醒來後她都在那裏,兩點鐘方向,頭發有些自然卷,紫色的短袖露出雙臂,皮膚白皙,當夕陽征服大地後便從教室窗外肆無忌憚地闖進來了,在她白皙的手臂上染出壹種奇特的紅芒,我壹直都覺得那種光芒是她本體散發出的,而當我向死黨訴說的時候他們便猥瑣壹笑,那樣子宛如在臉上開出了壹朵十二月裏的屎黃色野菊花。他們拍拍我的肩膀然後說,妳沒見過世面,看見漂亮女孩就頭腦發熱兩眼發直,於是看著女孩覺得滑溜溜光閃閃都是正常的。說完還對我使了個眼色偷偷在我手裏塞了安全套。
  我至今依然清晰記得教導主任在我書桌的櫃子裏搜出安全套時的表情,那是壹種震驚的仿佛看見校長在吃屎壹般的表情。那天我將安全套隨手丟在書桌櫃子裏,碰巧學校突擊檢查手機,而教導主任親自帶隊。但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些原本讓自己恨的牙癢癢的死黨現在卻是格外懷念。
  模糊的記憶裏她喜歡左手撐著頭,每當她思考的時候都是這動作,想出答案後便左手撫平試卷右手在試卷上迅速答題,過段時間她又會用左手撐著頭。我知道,她已經答完壹題正在思考下壹題了。
  這樣的循環動作在我眼前形成壹副景象,這是壹個仿佛永遠都循環著這些動作不會再改變的背影,美好的就像她笑時的側臉與她愛笑的眼。我知道這個比喻讓人覺得有些味道不對,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來比喻她的背影,她的側臉,以及她愛笑的眼。
  說白了我很喜歡她笑時的樣子,雖然大部分時間只能看見她笑起來好看的側臉。
  大部分時間她只會在和鄰接她座位左邊的閨蜜聊天時微微壹笑,其它時候她都是冰冷冷的。但我喜歡她平常冷冷的不說話,更喜歡她那雙愛笑的眼。
  我覺得冰山美人這個詞用來形容她挺合適的,但這也只是我壹廂情願的看法,包括我死黨在內的朋友對她都不怎麽感冒,他們說冰山固然是冰山,但美人還算不上。他們認為她將缺點與內心全部隱藏起來了,她的文靜只是她做作的壹部分。其實他們都不了解,她只是冰冷冷的外表下有壹顆火熱的心,於是不了解的人看見她的兩面性誤以為她做作罷了。
  反正對於大眾給予她的評論我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個版本了,在我眼裏她就像是經過美圖秀秀後出來的,本來如同天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般的氣質在壹笑間便融化了,也許是我的心融化了。我不懂得什麽叫壹笑傾城,可能拿劉亦菲,範冰冰來說也不會達到這種程度,但如果把我的心比作是壹座城池的話阿聯酋特價機票,那在她壹笑間便真的傾城了。
  而從回憶拉扯出來的現在,我也只能將回憶鑄成壹座城,城裏埋葬壹個人。
  我記得那時有漫天飛舞的蒲公英,整整飄落了半個月。壹片壹片的蒲公英就這般飛落而下,像極了南方多年未見的雪,她就站壹片片雪花壹般蒲公英的中央,雙手張開微微前舉,眼中泛著壹絲銀光,我知道她想家了,擁有滿天飛雪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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